在谢贵安的《明实录研究》里记录了历史语言研究所对《明实录》收集、校勘、刊行做出非常大的贡献。
第二次是从1930年始至1962年止,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对北平国立图书馆藏红格抄本《明实录》进行了大规模整理和校勘。此次整理和校勘,以红格本位底本,以广方言馆、抱经楼本、北京大学本、礼王府本、嘉业堂本、天一阁本、明内阁精写本、梁鸿志影印本、内阁大库藏清初明史馆抄本等数十种本子为对校本,对《明实录》中的错讹进行了长时间大规模的校勘,先后有傅斯年、王崇武、黄彰健等专家参加,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。1
之前知道傅斯年和史语所对《明实录》进行过整理,但是却不明了原来他们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是如此之大。
在苏同炳的《手植桢楠已成荫·傅斯年与中研院史语所》里引述黄彰健的一篇文章《影印国立北平图书馆藏红格本明实录并附校勘记序》写道
在民国十九年,史语所整理内阁大库档案,发现其中有明内阁进呈熹宗实录散页。熹宗实录今存红格本缺十三卷,既发现这些散页,所长傅孟真先生就想从散页中找寻残卷,并改正红格本的脱漏及误字。内阁大库所藏明清档案,系原始资料,可纠正官书的讳失,使人对明清史有一新的了解。而实录系根据档册修成,明代档案多已散佚,则明实录也可说是原始资料。历代修正史,多取材于实录,明实录是研究明代历史最重要的典籍,因此傅先生就决定,一方面整理内阁大库档案,编印明清史料,同时又筹划校勘明实录了。2
这里可看出傅斯年的眼光与对发掘第一手史料重要性的掌握。他对原始资料的《明实录》是如此重视,知道如能整理好这些卷册,对明史研究会有非常大的帮助。若没有傅斯年的主导,很难想象《明实录》校勘整理会在史语所经费艰难下开始与进行。
其实史语所自民国二十三年开始校勘整理,以为三年内就能完成以付印。怎知因为在整理过程里发现更多不同本子以对照,工作量愈繁重。加上抗战爆发,以及第一位主持校勘的李晋华在民国二十六年相信因过劳去世,而拖延至民国五十七年,方全部告成。历时三十四年之久的《明实录》校勘整理,可说是远非傅斯年所能预计。3
据劳幹回忆:“《明实录》的整理是孟真先生首先注意到的,搜集了七种本子来校,并且经过李晋华先生的用心整理,大致已经有头绪了,因为经费问题,尚未付印。在整理《明实录》之时,孟真先生对明史曾经下过很深的功力,作过《明成祖生母记疑》、《跋<明成祖生母问题汇证>并答朱希祖先生》。”4
《明成祖生母记疑》是在民国二十一年收入在《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》第二本第四分5。而《跋<明成祖生母问题汇证>并答朱希祖先生》则收入在民国二十五年的《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》第六本第一分。6
在《明成祖生母记疑》里,傅斯年说在民国十八年冬,在北平一读到书肆携的一抄本里记载明成祖生母事,后来隔一年半在《广阳杂记》里重读此事,再承陈寅恪告诉他这种说法还见于《明诗综》、《陶庵梦忆》等书。7
在文章里,没说是在那年写成,依推算应在民国二十年,那当时傅斯年应该没机会利用校勘《明实录》的机会来进行考证。
没能读到《跋<明成祖生母问题汇证>并答朱希祖先生》原文,不知傅斯年有没有引证校勘过《明实录》里的资料来写这篇文章呢?很好奇。还是所谓的官史不用也罢?
言归正传,若没傅斯年和史语所的不懈努力,想必《明实录》校勘整理要如期展开和进行是不能的。还是前人种树,后人乘凉。
March 17,
2015 - PSK
1 谢贵安:《明实录研究》。上海古籍出版社。2013年10月第1版,第3页。
2 苏同炳:《手植桢楠已成荫·傅斯年与中研院史语所》。台湾学生书局有限公司,2012年10月初版,第203页。
3 如上,第202
页。
4 欧阳哲生:《傅斯年·一生志业研究》。秀威资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,2014年6月出版,第177页。
5 如上,第262页。
6 如上,第267页。
7 《傅斯年史学论著》。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书店出版社,2014年1月第1版,第168页。